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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他是高冷的长留上仙白子画,她是纯澈的长留弟子花千骨。他早就知晓,她是世间最后一位神,他早就知晓,自己因为她会有一场浩劫,他也早就知晓,因为她妖神必将出世。那年在昆仑瑶池,她牵着他的衣角,小小地弱弱地:“你收我做徒弟,好不好?”他洞悉了一切,却还是将她带回长留,并最终收她为自己唯一的徒弟。或许从那一刻开始,一切早就已经注定了。他说他不信命,他说他心系苍生,他说他可以为了天下人杀了她。最后,他们还是逃脱不了命运,最后,他还是亲手伤了她毁了她杀了她,最后的最后,他却还是因为她疯魔成狂。如果这是命中注定,那就让它慢慢来。反正,经世轮回以后,白子画和花千骨还是会永生永世在一起。纵然她已记忆尽失,她已残缺不全,甚至他们还是师徒关系,但是她还是他记忆深处爱着的花千骨,这就已经足够了。
生也情,亡也情
“白子画,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,今生今世,永生永世。不老不死,不伤不灭。”要恨到何等的地步,才会如此绝情?白子画,你既然不肯爱我,又有什么资格和我一起死。所以她诅咒他,永生永世带着亲手杀了她的内疚而活,不老不死,不伤不灭。
光阴片段在眼中流转,从瑶池,到绝情殿,到六年朝夕相伴,再到偷盗神器,从诛仙柱、消魂钉,到绝情池水,到蛮荒,再到长留海底十六年。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欢愉和生死,她为他倾尽自己所有不算,还连带着身边朋友的性命。他和她都是自私的。他自私地为了天下苍生、为了长留,不承认对她的爱意,甚至执着到一步步逼她成为妖神,最终亲手杀了她;她自私地为了一个白子画,伤了身边所有人。杀阡陌因为她魔性大增,六界生灵涂炭;东方彧卿为了她,死无全尸;竹染为了换她一丝魂魄,又是一死;就连她的血滋养的灵虫糖宝都因为她消失于世间。他和她的自私都伤人伤己,最终,爱到两败俱伤。
还记得那年昆仑的瑶池仙宴,她化作灵虫不小心落入他的杯盏。他和煦的笑容,只一眼,便已是千年。白子画或许已经记不得那个拉着他的衣角,怯怯地问:“可不可以请你收我为徒啊?”的小小身影。那时他答应带她回长留,或许是因为清虚道长的嘱托,或许是心怀苍生的慈悲,或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。在他赠她断念剑,他教她御剑的时候,在仙剑大会,他私启断念去帮助她的时候,在拜师大会上,他算了又算,算到她的命格,算到她是他的劫数,却最终还是宣布:“她,从今日起,便是我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。我白子画今生只收一个徒儿。”的时候,就已经有了答案。
此后六年,绝情殿不再是他一人的绝情殿,世界也不再是他一人的世界。不再萧索,不再孤清。有了欢声,有了笑语,重要的是,有了小骨。他教她抚琴,他教她剑法,他带她世间历练;她为她调羹烹汤,她为她刻苦练习,她为他细心画像。空荡的绝情殿有了牵挂,空荡的他的心也有了牵挂,只是他永远也不敢承认,他爱上了花千骨这个不争的事实。
直到他身重神农鼎的毒之前,一切都是平静的。可是,若不是担心小骨,他又为何会中神农鼎的毒?为了救他性命,她让他吸食自己的血液,一次又一次。为了救他,她走上了偷盗神器的这一步。天下苍生于他,是生是命;于她,却抵不过他白子画一丝一毫。集齐十六件上古神器,女娲石复原,她救了他,却堕了自己。她让紫薰浅夏照顾他,并且抹去他的记忆,不让他知晓自己偷盗神器的真正缘由是因为救他白子画。然后,义无反顾地飞向妖神的墟洞。妖神出世看似无意,却是注定。这一场浩劫,注定是因了世间最后一个神——花千骨。在墟洞里,他发现妖神之力在她身上,她才是真正的妖神。可是,为了救她一命,他也不惜欺骗全天下,以南无月顶替,并且最终用自己的修为和仙力将妖神之力封印在她的身上。从此,他们相生相克,从此,他们再也逃不开命运的枷锁。
面对众人的逼问和讨伐,她都不在乎,她在乎的只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白子画。他问她:“为什么偷神器?”,她不愿意回答,甚至不惜咬烂自己的舌头。他勃然大怒,81根消魂钉,就这样决定了她的命运。可是,他勃然大怒的是什么呢?他早就知道她是为了救他,他洞悉了一切,却非要一个亲口的答案吗?最终八十一根消魂钉,她受了十七根,他代她受了六十四根。
此后,霓漫天泼她绝情池水,毁她容貌,毁她声音,世尊摩严逐她去蛮荒。前者,白子画不知情,而后者他却是默许。蛮荒是被六界遗弃的地方,纵然白子画知晓她是神之身,又有妖神之力附体,还是忍不住让哼唧兽去陪伴她,去保护她。这样昭然若揭的情感,他为何不在意?为何不敢承认?或许是因为小孩心性,在这个故事里,我最讨厌的人物就是霓漫天和摩严。前者,恃宠而骄,仗着自己爹娘有本身就耍大小姐脾气,明明自身没有实力还要到处招摇,直至她因为妒忌威胁小骨,我对她的恨意便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而后者摩严,都是因为他,白子画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地伤了小骨。不过我很感激他的一点是,他用绝情池水试探白子画,最终在他的左臂上留下了他爱她的证据。
蛮荒一年,她受尽折辱,却始终不肯放弃自己,因为他说过,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徒弟,他还是认她的。在蛮荒经历的一切,拉拉杂杂,细细碎碎暂且不谈。只是还好,有了竹染的暴力,有了斗阑干的不甘心,又有了东方彧卿相救,她终于出了蛮荒。可是,六界不能原谅她,六界更是容不下她。兵戎相见之后,东方彧卿为了她不得好死,杀阡陌为了她昏迷不醒,南无月的死也没能幸免。而她身上的伤痕,被绝情池水腐心蚀骨的伤痕,丑陋的爱的证据还是被天下苍生看到,重要的是,还是被他看到。她害怕了,她后悔了。因为她伤了太多人,死了太多人,所以她甘愿被白子画囚禁在长留海底十六年。是她的罪孽,她要来赎清。
长留海底十六年,说是囚禁她,其实又何尝不是他们两人的牢笼?她可以看到日出,看到月落,可以看到她曾经最爱的世间景色。只是她永远也看不到在远处默默守候她的白子画。没有人知道她被囚禁在长留海底,没有人知道这是白子画给她的宁静。不知不觉十六年光阴流转,一切仿佛都静止了,直到糖宝修成人形,强行破结界救她,却死在霓漫天手下。她的精血,她的灵虫,她的孩子,又一次因为她死了,她如何能冷静,如何能不入魔?这一次,她是真的绝望了。这世间早就抛弃了她,她又何苦要执着于世间?哀莫大于心死,她任凭她的愤怒滋长,什么都不管了,什么天下苍生,什么生灵涂地,都没有那些死去的人重要,包括他白子画,她都不在乎了。她用妖神之力冲破了他封印的结界,也毁了他的毕生修为,从此他仙身尽失,凡人一个。曾经,他是上仙,她是凡人;如今,她是妖神,他却是凡人。
无妄殿,她夜夜和他同床共枕,却只是贪恋他的血液,贪恋他给她的心安和温暖。他们沉默不语,却彼此默契十足,仿佛又回到绝情殿,又回到微时那般,只是在宁静之下的暗涌蓄势待发,等待冲破他们的虚伪和假装。墨冰仙的出现,让白子画嫉妒,让花千骨晃神。如此相像的两人,她害怕面对他,所以用墨冰仙来代替。仙界反攻前夜,她在墨冰仙的吻中迷醉地叫着“师父”,恍惚中抬头看到白子画站在远处,怒不可遏地盯着他们。她惊慌地推开墨冰仙,踉踉跄跄地追出去,不停地说着:“对不起,对不起”。她对不起什么呢,明明是他对不起自己。白子画转身吻住她的时候,两颗孤独的灵魂终于贴近。只是理智回归以后,那么地尴尬和震惊。花千骨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就看到他左臂上绝情池水留下的疤痕,终于恍然大悟。却原来,他一直也是深爱着她的。只是他却不承认,他却宁愿斩断血肉,露出森森白骨,也不要这个爱的证据。白子画,你是何等的狠心,何等的自负,何等的高傲!
终极大战上,她问他:
“你现在对着所有人说,你手臂上这块绝情池水的疤是怎么来的,你为何宁可剔肉削骨也要毁去,你爱的人是谁,我就放过在场的人,如何?”
可是,他沉默。骄傲如他,终终究究还是不愿承认爱着她。所以,她要绝情到底。制造天下生灵涂炭的景象,逼迫他杀了她。果然,为了长留,为了天下,为了苍生,他还是用轩辕剑亲手杀了她,又一次,杀了她。这一次,她终于赢了,所谓的生灵涂炭不过是幻想。他还是不信她的善良和纯粹。她说:“白子画,你其实从不信我,你只信自己的眼睛。”
“白子画,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,今生今世,永生永世。不老不死,不伤不灭。”要恨到何等的地步,才会如此绝情?白子画,你既然不肯爱我,又有什么资格和我一起死。所以她诅咒他,永生永世带着亲手杀了她的内疚而活,不老不死,不伤不灭。最绝情的花千骨终于赢了最无情的白子画。她用她的死换来了天下苍生的重生,她不在乎他了,她是神,她在乎天下苍生。在他绝望之际,竹染用一命换了花千骨一丝魂魄,却被杀阡陌抢走。唯一的希望也幻灭了,从此他疯魔成狂。什么长留,什么天下,什么苍生,我都不要了,我只要你,你要爱,我给你,你要什么我都给你。白子画说:“我不负长留,不负六界,不负天地,可是终归还是负了她负了我自己。”说什么心怀天下,说什么心怀苍生,说什么心怀长留,却连自己的情感也不敢承认。最后,他终于愿意承认,却早就来不及了。
此后三十年,白子画不再是白子画,只是世间一个被情封住的痴人。为什么要等到没有余地挽回的时候才幡然醒悟,才想要承认。无情如白子画,吝啬如白子画,高冷如白子画。
竹染说:“女人很可笑吧?总是宁肯把一切都押上,只为了证明你是爱她的。更可悲是花千骨,明明知道结果,还是心甘情愿被你再伤一次,只是想看看她在里心里到底有多重要。其实,你哪里又会对她有一丝慈悲和怜悯呢?你心疼你内疚,可是这些年,你只坚持你认为正确的,从来没有设身处地为她考虑过。如今,你就永生永世看着,守护着这个你用最爱的人的性命换来的世界吧。”
我恨透了白子画,或许是因为我的想法比较单纯,妇人之见。喜欢了就是喜欢了,爱了就是爱了,为什么不承认?管他什么天下,管他什么苍生,管他什么长留。明明感情已经昭然若揭了,却还是欲盖弥彰。为什么要等到她已死,他才肯承认,才肯为她疯魔成狂?三十年的寻找,下世轮回的相守也无法抵挡他对花千骨犯下的错。
所有的所有的化成一句台词:
白子画,黄泉路上,忘川河中,三生石旁,奈何桥上,我可见过你。
尾声
写下这一段文字,完全是随心而走。无论好坏,都是我这一刻内心涌动的情愫。说是痴傻也好,说是入戏太深也罢。只是这一刻,我被此书所感动,无论场景和故事是否真实,无论是否文辞优美,无论它被外界定义为怎么样的一本书。在我这里,它让我感动不已。我穿过笔者的文字,看到她营造的六界里,那些情情与爱爱,那些不干与不舍,那些命中与注定。
机缘巧合之下终于还是看了《花千骨》,终于还是毫无悬念地被感动地泪流满面。也许是因为自身的情结,也许是因为感同身受,也许是因为和花千骨一直执着于纯爱。总之,你能想到的所有的理由,都是理由。
我本是一个易感的人,此刻,沉浸在这种氛围里面已经是无法自拔。可能在大家看来《花千骨》不过是一部网络小说,一个虚幻的故事,一个少女才会相信的凄烈故事,但是在整个阅读过程中,我完全沉浸下去。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触,深入一个故事,然后为之伤心,为之开心。可能看似无厘头,看似小孩心性,但是我觉得很好,现在我还有这种情怀,还能相信这些虚幻出来的故事,还能体味到那份有质感的触动。
说是恨白子画,其实何尝不是为他惋惜,为他伤痛?花千骨的深情,不是每个女子都有。不是每个女子都愿意全心全意给予纯粹的爱情。他白子画为什么不珍惜,为什么不承认?怎么能如此辜负,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入深远?最恨这种看似云淡风轻,其实看到深沉的爱情。爱就大声说出来就好了,为什么搞得如此沉痛,一次又一次错过。或许我的这种想法太过简单粗暴,没有丝毫矜持委婉可言。但是,坦白表露不是最好的方法吗?
看过本书,久久不能释怀,固写下这些文字,以记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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